【现欧】匆匆那年(中)
*早知道写1234了……
*大叔的爱真的好甜呜呜呜呜有没有人吃牧春哇！
(中)
唯物主义者应该信奉玄学吗，答案是否定的。
但在欧阳身上，很多人依然觉得玄学真的存在，比如他曾经抽出的无数张UR，还有莫名其妙押到考试原题的好运气，然而大概是欧气守恒定律所致，这种好运从未发生在恋爱上。来日本之后他认识了一个女孩，温柔可爱五官精致擅长料理——可能没有他自己擅长——但看上去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，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完美女友。但这段恋情持续的时间没有超过一周，因为恋爱和游戏完全不是一码事。
所以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坐在高述面前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新宿。”
“……”
这话听上去欲盖弥彰，但欧阳不想戳破他。他出来的时候没洗头发，胡乱抓了一顶帽子，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来见高述，走到酒店门口才想起看看有没有把T恤穿反。
只不过高述应该不会介意，他见过他所有狼狈的样子。
“来学习吗？”
“旅游。”
“你住多久？”
高述一愣：“我也不知道，正好假期，想来看看。”
“这不像你啊，”欧阳下意识道，“你一向连度假的三餐时间都按计划来的。”
话一出口就后悔了，这看上去就好像他们还很熟，欧阳还知道他那些旁人看上去匪夷所思的个人习惯。但高述看上去不怎么介意，还把咖啡杯往他前面推了推：“要凉了。”
“你真的没有计划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其实我最近没什么课。”
“你要当导游吗？”
“虽然我是个路痴……”
“你比我熟悉东京。”
欧阳不想说他并不熟悉，他仍然会在地铁站里迷路，会算错时间赶不上公交车，从电影院出来以后会忘记自己来时的路。他自私地不想破坏这种真实，尽管他不知道这是对是错。他从高述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期待，这个人仍旧穿着他熟悉的休闲衬衫，裤脚折得规规整整，他从未离开过，如同回忆本身。
理智使他想要拒绝，本能却先理智一步点了头。
“我……”
“你先去休息，”欧阳猛地站起来，“我回去换衣服，晚上我请你吃饭，在这里等我。”
——他像一只惊慌失措的鹿，在猎人凝视的目光下落荒而逃，精疲力尽的最后，仍旧掉入名为记忆的陷阱。
设下陷阱的猎人叫高述。
**
“你见到他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感觉如何？”
“他嘴边有饼干渣，还是一样不修边幅。”
“按照偶像剧里的情节你应该伸手擦掉。”
“我是不是来错了。”
“哇哦你自己定的机票，又没有人拿枪指着你去日本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这种时候呢，你要知道感情的事别人介入不了的，除非你和欧阳是剧本里的男女主角，我是导演。”
“你自己的台词都不过关。”
“吐槽我有意义吗。”
“我去换件衣服。”
“为了见他？”
“为了逃避导演的训话。”
小白嗤笑一声丢开手机，高述的冷笑话越来越不好笑了。
但其实高述真的在换衣服，比起小白的情感导师训话，他更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。他站在更衣镜前面很久，伸出手指，戳了戳镜子里自己的脸。
——你还爱他吗。
这句话看上去毋庸置疑。他爱他，以至于他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想拥他入怀，像一条在干燥的河床上挣扎太久的肺鱼终于等到雨季。但又不明白这是不是习惯使然，抑或他仍旧把欧阳当成一种依赖，甚至于救赎。
人会期待神的救赎，但人不该爱上神。
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不到三个小时，如果欧阳还记得他的习惯。手机在充电，他不想碰它，锁屏还是当初本科毕业时他和欧阳的合影，他觉得这是种自虐，而疼痛使他清醒。
——个屁，清醒的话就不会跑来新宿了。
欧阳喜欢吃辣，但和他吃火锅会点鸳鸯锅，高述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适合他们两个人的餐馆，想起中午的泡面他还是感觉喉咙有点疼。
半小时后他收到了欧阳发来的微信。
“你要不要来我家吃火锅(｡>∀<｡)”
这条微信消息的上一条聊天记录停留在他出国那天，欧阳祝他一路顺风。他想起欧阳在宿舍里收拾东西的时候问他，你还会回国吗？他说也许会，也许不会，欧阳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很不满意，他很想补充一句“如果你在我一定会回来”，又怕别人觉得矫情。
“老高？”
“高老师？”
“高述同学。”
“为什么不理我！我不会叫你爸爸的！凭什么我请你吃饭还要叫你爸爸！”
“……爸爸你理我一下，我多打几个QAQQAQQAQQAQ。”
高述回神的时候欧阳已经霸屏了，看见一连串的气泡他不由失笑：“你倒是给我地址啊。”
“哦，忘了。”
他看着屏幕上的地址，忽然觉得纠结于他还爱不爱欧阳根本没有意义。他再怎么用依赖性来欺骗自己，也掩饰不了见到欧阳时比平时快了20%的心率。
欧阳一个人在家，为了防止高述洁癖发作他里里外外打扫了半天，以至于高述进门就闻到一股消毒水味儿。面积不大的单身公寓，床上放着不知名二次元女性角色的等身抱枕，床头吊着一个捕梦网，很少女心的配色。进去以后才闻到火锅的味道，破天荒地不是辣锅，倒是碗筷旁边放了大瓶辣酱。
“你不吃辣，我这里没有鸳鸯锅，火锅底料是自己调的，不好吃也没办法，”欧阳把切好的鱼肉片端过来，“因为我不知道请你吃什么比较好。”
“因为一个人吃火锅无聊？”
“火锅当然要热闹啊。”
好像有点儿奇怪，欧阳总觉得这句话和谁说过，眼下的场景让他产生一种错觉——这才是他应该过的日子，他熟悉的人以他熟悉的状态同他吃一顿熟悉的晚餐，而这个人只能是高述，他才会觉得自在，就好像他本来就应该是他生活的一部分。他被这种想法雷得不轻，以至于心里有点发痒，又烫烫的，像他最初知道高述喜欢他那样。
“卫生间在哪儿，我去洗个手。”
“门口右边。”
欧阳忙着摆盘，试图借此掩饰突如其来的不安。高述去洗手的时候他扣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，不知道谁打来的微信电话。
“老高！有人找你！”
“你帮我接……”高述忽然反应过来，手都没来得及擦就冲出卫生间，“等等！”
他来不及了，欧阳正站在那里拿着他的手机，屏幕上是他和他戴着学士帽的毕业合影。
——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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